妄想者公墓

【GL&MFU】【Hal&Solo】有些疯狂

原作:绿灯侠&秘密特工

CP:Napoleon Solo & Hal Jordan

注意:拉郎不需要理由,更何况还不是斜线

有些疯狂 
Some Sort of Crazy

  索罗坐的那个位置一抬眼就可以看到酒吧里亮度刺眼的液晶屏电视,声音从墙角的立体音响里传来,效果清晰又生动,仿佛真能把观众拉倒电视现场里头去一样。这玩意比他年轻时候见过的任何笨重又不美观的大家伙要好上太多倍了,他想。只可惜他已经习惯了那黑盒子里人像动嘴时话语里总要带着点滋滋的电流声响和失真带来的破音与不确定。那没什么,属于他的年代早就过去了,如今有更新更好的取代了他——取代了他的工作。他很高兴自己现在能安稳地和一群素未谋面的普通人坐在一家平凡到挑不出一点特色的小酒馆里,抽一支雪茄酌一口酒,不用忧虑玻璃杯上将会反射出鬼鬼祟祟的敌人或观测者的面孔——自然也不需要去看自己倒映在酒水上的轮廓。

  好吧,好吧,他知道,日历已经撕破到了21世纪,他早该接受这些漫长却不怎么友好的变化了。他这几年最终还是放弃了用新型的化学药剂去拯救他褪了色的头发,只是他有时还是不肯相信他引以为傲的黑发有一天会到了比红色恐怖年轻的时候还要浅的程度,话说回来,在他知道那位苏联同志的头发比自己先白掉的时候他也仍旧没忍住刺激了对方一把。索罗知道自己三十几岁时的抬头纹现在已经成了真的纹路,不用挑高眉毛也留在了脸上。不过他的背还没有驼,他走起路来永远是挺拔稳健如同一颗红松,他没去对比自己笑起来还是不是六十年代那般的意气风发,反正美丽的尤物们依然对他钟爱有加。这就足够了。他抬起头来,正好隔着吧台看到一名比他年轻不少的女人拿着烟冲他微笑。

  电视里永远仪容整齐和悦的主持人这会儿刚结束了一条经济新闻的播报,他在镜头前犹豫的那三秒钟足够让索罗猜出那可怜人手里拿着的应该是某条棘手的插播新闻:摄像机放大了人的表情和细微变化,退了休的前CIA特工注意到那人加快频率地眨眼,下咽的喉结和指头无意识的小动作,果然——他的猜想在电视画面转变后被证实。“超级英雄再次出手拯救危机”他听到。画面里一阵模糊的旋风烟尘,火苗肆虐咆哮、受害者仿佛就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惊吓或恸哭声。瞧,他讨厌这个过分逼真的音效。这当然不让他感受到没能出手相助的自责,或者是隔岸观火的冷漠。这只提醒他那些远超于常人的英雄们所拥有的能力与作为——这让他再一次意识到这个时刻早已不再是间谍特工的年代了,他们那些必须在黑暗里进行的秘密任务不给其他人带来战争,也不给他们带来慰藉和鼓舞。这个年代属于逃离政治枷锁、迎接光明与荣誉的英雄,这个年代属于无政府、无国界的援助,属于一些普通人必须得仰望的人——乃至神。他挺直的脊背松懈下来,闷头喝掉杯里剩下的一口酒,在准备叫应待员之前先听到自己身旁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苏格兰威士忌,不加冰。”

  漂亮的女服务生在给那位棕头发的年轻人倒完酒之后可没那么快脱开身。索罗趁着这个空档思考了一会儿自己又该喝点什么,反正不是威士忌,他知道,那东西可给了他不少糟糕的回忆。加比曾评价说酒精让他受过那么多苦头,到如今却只让他留着那么一分迷恋也算是不可思议。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那位斯拉夫人可就没这么委婉了。他转了转杯子,在隔壁的小伙子已经和服务生轻快地笑起来时要求了一杯特调。

  “马蒂尼、伏特加,再来点没开动的苦艾酒,摇上二十秒,不要太久。”女侍者止住了调情,转过身去忙了起来。

  “嘿!”索罗身边的年轻人挪过来了一点,声音听起来有点像被冒犯又没法找人茬的混小子,他把手搭到索罗的肩上,“这可就不厚道了,老先生,我差点就要到那妞的号码了呢。”

  “我倒觉得事实该是反过来。你要到了她的号码,然后你无法控制地再多说几句玩笑话,顶多一次酒醉后的亲吻,女孩开始担心尊重问题,你发热的头脑回到了地面,最后你扔掉号码条比扔掉废纸还快。我猜你有一个真正喜欢却没法进展的,你靠喝酒摆脱烦恼,同姑娘调情寻求信心。结果你会发现你不需要那些东西,因为你喜欢的那位不吃你这套。”

  年轻人看着对方,仿佛他面前是一位拿着张塔罗牌唬人却又怎么说都头头是道的老巫师,他当然不愿意把这一切表露在脸上,他端起玻璃杯还没送到嘴边又放了下来。“哈尔,”他说,“我是哈尔。”

  “索罗。”年长者点了点头,视线在年轻人老式的飞行员夹克上打了个转就收了回去。

  “所以我该怎么得到一个女孩的欢心——看起来你可是经验丰富的样子。”哈尔在一段沉默之后有些无聊地踢了踢吧台凳,他看着深色的威士忌吸纳掉了自己头顶上大部分光芒,没想到自己居然问了一个这样的蠢问题。

  “通常来说女孩们都会主动找我。”索罗挑了挑眉毛,他有些喜欢看那位趾高气扬、自信到自负的小伙子被打击的样子,他喜欢看任何人受打击的样子,“不过,如果有女孩那么坚挺,没被我的外表迷倒的话,我会和你一样,我负责说话——让她们开心——她们负责笑,我利用精巧的修辞学和肢体语言暗示把她们迷住。当然了,别那么难过,时间把经验都带走了,一切都变了,我那老一套在这个时代肯定不是百分百奏效。再说了,总有那么几个特别的。”

  “这在你喜欢的偏偏是哪一个特例时可真是不幸。”哈尔说。

  “如果她不是特例,你又怎么会喜欢上她呢。”索罗押下一口酒,在超级英雄的新闻播完后接着问道,“所以,她是个怎样的姑娘?”

  “独立、强势、有责任感、事业心很重。她说她不会和她的员工约会。我喜欢她用这个理由拒绝其他人,可她也用这个理由拒绝了我。”

  “可惜。”男人说,“我曾经也见识过一个事业心很重的女性,可不是什么好事。有些疯狂。”

  “正反过来,”哈尔说,“她说我有些疯狂。”

  “我敢肯定你那样绝不是因为积极向上或者想赚大钱。”

  “当然不,现实主义、脚踏实地——多么无趣啊。”

  “哈,理想。”索罗的右边眉毛抬高了一些,“最不要命的那一种。我猜这个世纪最不缺的就是想象力和疯狂。”

  “在你口里,这两件事情似乎都成了伊甸园的禁果。”年轻人从低沉变作了不满,他还头一次与一名可能比自己父亲还要年长之人好言好语地聊上这么久——如果他父亲至今还活着的话。而这对话让他有些打不起精神来。

  “在我还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它们确实如此。我们那会儿可没什么都市传说,人群中从没出现一个被比做神明的人,或者一群超能者——我们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很普通、平凡,却也不觉得自己渺小。报纸上的坏人只是普通的道德缺失或认知失调,不是超级恶棍。如果真有,那也最多是苏联人,是假想的共产党员、是政府宣称的恐怖。事情要简单得多,问题也不像是西绪福斯的那块石头。你看是想象力带来了疯狂,是理想造就了征服与黑暗。它们合起来即便成就了善,也无法摧毁、甚至助长了恶,可不会是褒义词。”

  “听起来你可不怎么喜欢现在的超级英雄。”哈尔说,他挺起了身体,双腿立到了地面上。索罗耸了耸肩,没有说话。“看来你年轻的时候应该是无趣的。你们的世界从来没有破损,也不需要什么人出面拯救。”

  “谁知道呢,也许有吧,只是他们都在暗中行动,不为世人所知罢了。”

  “这一定不是好事。”哈尔敲了敲桌子,“这对那些暗中行动守护了和平的人来说,一定比我追不到喜欢的姑娘还要糟糕。”

  “为什么?”

  “他们保护了那么多人,应该得到荣誉和赞赏,却只能把好事憋在自己肚子里,听起来确实不怎么样啊。更何况那群被保护的人也该知道自己生活的环境有多么危险和脆弱。”

  “那样只会加剧社会的恐慌和震荡,这不好。更何况将习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拉倒太阳下也不见得是个聪明的想法——你该知道如果一个人在昏暗的环境里生活太久,突然走到亮光下是会失明的——他们自己知道当时正在为未来做些什么那就足够了。”

  “说得好像你能代表他们一样,索罗先生。”

  “说得好像你自己也曾拯救过世界却被迫改换了身份一样,哈尔。”

  “那太疯狂了。”年轻人说,脸上却藏不住得意。

  “可你就是不缺乏理想、想象与勇敢,不是吗。”索罗举起酒杯,有一部分表情被头顶的灯光盖住,另一部分融在了酒精了,“敬理想。”他说。

  “敬想象力以及新的岁月。”英雄的岁月,他想,然后他发现自己的酒杯已经空了。

  “新的岁月。”前特工用三个指头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一边笑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穿的这件外套可是七八十年代的款式。那可不怎么新。”

  “这是我父亲送我的外套,”哈尔说,“也是他给我的理想。”

  “看来过去没有被全盘否定,终归还是有那么一点美好与希望被继承了下来。”

  “看来现在的理想也没那么糟,对不对。”他看到索罗要了一杯啤酒、一份威士忌推到自己面前。

  “算我请你。”那个真的曾拯救过世界的无名者说,他把装着威士忌的小酒杯投进了漫着泡沫的黑啤里,“我们以前都这么喝,啤酒炸弹。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住啊,年轻人。”哈尔看到一丝笑意,带着骄傲,兴许还有点别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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