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者公墓

[MFU]无疾而终+幻想朋友(两则短打)

我就是突然发现我还有旧文可以混更


无疾而终Closer to Nowhere


原作:The Man From U.N.C.L.E.

配对:Napoleon Solo/Illya Kuryakin 无差

分级:PG

注意:本篇可以看做《Let's Misbehave》前篇


  尽管伊利亚总显得不太乐意与人交换过多言语,但与此相比,他更不愿的是无疾而终的谈话。

  如果用已经过时的弗洛伊德理论来解释这一切,这个问题的种子应该扎根于他的童年,起源自他的父亲。男孩八岁以前,他的父亲总是被困于自己的政圌治生涯。和伟大领圌袖称兄道弟让男人忙得脚不点地,他无暇转过身面对生活,连自己亲骨肉能分享到的也仅是些困倦的碎片时间。他会往伊利亚还纯净的蓝眼睛里投下几抹红色,告诉他苏联的未来需要怎样的钢铁,怎样的男子汉,可是每当那双眼睛闪现出疑问或者更深的兴趣时,他总是抽圌离双脚,忙着把耳朵塞圌进电圌话听筒和公圌务会圌议上。你要体谅你父亲,伊利亚。他的母亲这样安慰着男孩,让他试图把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忘在风里。男孩点了点头,在一小段时间里把它们雕刻在笔尖、记录在纸上,那些纸页随着他父亲的命运被一起送进了审圌查单位。他的母亲在得知后只让他祈祷那些谈话根本不曾开始过。

  此刻坐在他身旁的拿破仑索罗恰好是位只把话露圌出半截的佼佼者。他在心里重复着对美国人的嘲讽,想起牛仔成长时炙手可热的小说作者最热衷于将意图比作冰山,仅露圌出一角才是绝佳选择。美国人正与他的同事讨论起难得的假期,在触及度假的娱乐项目后他突然停了下来,语调一扬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拐回了他们前一次任务的主角上。

  伊利亚适才想起索罗似乎比他更难得谈论起他自己。也许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言语禁区,他想。他讨厌下落不明的对话,嘉比则鲜少说起一个人在东柏林长大的日子。他一度以为,在他们几个人之中,索罗的童年是最为幸福的——至少会是传统意味上最健全的。他不像自己有个政圌治犯父亲和遭人闲话的母亲,他也不像德国女孩儿那般父亲被人剥夺,而叔叔是个施虐狂纳圌粹。他有父亲,有母亲,而他们也都不至于没有人圌权。

  他知道索罗伴随着大萧条出生,他曾假设过美国人如今的奢侈享乐是不是童年救济金遗留的一道阴影。他不够高明的试探只被索罗扭转了主题,对话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被其他工作冲散。

  第二回他提及幼年时期是牛仔自己先挑的头。美国人的冒险精神就像是热爱河豚刺身的日本武士,他频繁地说起科里亚金的母亲,不明真圌相的旁观者还会以为克格勃终于给他们最优秀的探员找了位不怕死的心理医生。那天的俄国人强圌压下了自己跳动的眼皮和颤圌抖的左手,在嘉比安抚着他的背部时像交换情报一般的用同样的问题回击了对方。

  “我猜想你的母亲一定更无趣,大概就像菲茨杰拉德所描述的一样——‘美丽的小傻圌瓜’。”他想了想,视线从嘉比那本装帧精致的书籍飘回美国人的脸上。

  伊利亚在话语结束的那几秒钟看到索罗失去游戏主动权的焦躁感,对方踏了踏步子,在长得不像话的沉默里打开了受到干扰的无线电台。

  之后他们都没再像过去那样抓圌住对方的软肋死死不放。他们不是搏击手,不需要站到擂台上不顾一切只为看对方倒下,毕竟生活也不会给人十秒钟站起来从头来过的温柔机会。他们早已不再年少,伊利亚想,他们也早已学会了向生活妥协。那样至少还能给人换来一个假期,就像如今的这一个。

  美国人走过来时手里捏着三个细长的高脚杯,金色的泡沫被送到伊利亚的手里,涌上来还有股无关紧要的芬芳。

  “难得的假期,”索罗说,“敬好时光。”

  “敬旧时光。”俄国人在碰杯前改了口。

  而那位牛仔只是挑圌起眉毛,他想起对方话语里带来的画面。雨天的布鲁克林大桥,鞋子和脚踝上被溅满的泥点。他从学校的跑回家时也打湿圌了的裤子。那样的日子并非无可奉告,但那样的日子也绝不值得挂在嘴边,被当作调过玫瑰色彩的黄金时代。

  他在那里跟人学会了领地意识和种圌族歧圌视,他在那里发生过许多不足一提的第一次。不过——他在那儿也还是获得过温情。念到一半的中学在索罗毕业前就让他学会了毕业舞会该跳的舞步。他在舞池中周旋,无往不利。

  他尝试着掩盖的过去并非那么不可展现,如果下一次,美国人顺着赤色恐怖的话想,下次自己的同事在问到陈年往事,他能够说点什么。

  他也并非总像伊利亚所想的那样把对话搁置在风中。


END



幻想朋友ImaginaryFriend


配对:Illya Kuryakin 单人

注意:灵感来自《头脑特工队》

  

  伊利亚有一条小狗。灰黑色的毛长在背上油光发亮,四只爪子被冬天的雪涂上新色彩,它的腿健壮又修长,眼睛和伊利亚的一样,是夏天的贝加尔湖。伊利亚很喜欢他的小狗,但只把这条小狗和他母亲分享过。

  他的母亲在被告知时叹了口气,挽了挽还没打理好的金发,转过身来用她在盛大聚会上常说的同俄语有些不太相称的温柔口吻说道:“伊利亚,我们家的近况已经养不起一条小狗了。”

  “可是你看它多可爱啊。”伊利亚指了指床脚凳,他母亲顺着男孩的手臂在房间扫了一圈,视线落到男孩面颊上时还附带了一双凉凉的手。

  女人捧起儿子的脸,顾及到自己画了一半的口红没有凑过去吻吻他的额头。她用拇指轻轻抚摸着伊利亚的颧骨,自己的眼睛一直晃动着,就像是刚泡好的茶水在瓷杯里摇晃着溢到了谁手上。“伊利亚,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也很孤单。你的父亲不会再回来,没法陪你了。他犯了错误,那没法挽回。可那是他的错误,你要做的是打起精神来,坚强一点。你父亲总是对你说这个不是吗,男子汉,你是我们国家未来的钢铁。”

  被爱抚的男孩子皱起眉头,刚想垂下脑袋靠在母亲的怀里,又鼓起劲的似的朝后退了两步。“我真的有条小狗,妈妈。你现在看不见它,是因为它还有点害羞,不想让你看见。等它高兴了,你就会看到的。我说的是真的。”

  “伊利亚。”那个女人站起身来,揉了揉男孩的后脑勺,眼里还和之前一样悲伤。“你想吃什么?现在你每天都只能吃我做的饭了。”

  母亲离开后伊利亚抱住了自己的那条小狗,他模仿着母亲抚摸他的动作摸了摸小狗温暖的后背。“你为什么不让母亲看到你呢?”他问,“你平时要吃些什么呢?你要和我一起多吃点,赶紧长大啊。”

  伊利亚有一条小狗。它会隐身,会穿透人群,它从不调皮惹事,神气又威风,它跟在主人的脚旁,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离开。伊利亚在参加克格勃训练时总有机会接触很多训练有素的警犬,他把它们与它自己的小狗作比较,它们更聪明也勇敢,立过军工又帮助人民,但它们还是远不如自己那条小狗。

  他的小狗当然没有长大,甚至连皮毛都没来得及弄脏。他在知道古拉格的真正含义后草草埋葬了这位童年挚友,没有墓碑,没有花束,坟场被新建设的水泥森林清除出了地平线。

  甚至在很多年以后他在记忆里也找不到这条小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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