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者公墓

【MFU】【Napollya】回到罗马 Back to Rome(下)

原作:秘密特工 The Man From U.N.C.L.E

CP:Napoleon Solo/Illya Kuryakin(无差)

分级:PG

前情:(上)


他们这个职业的人交谈间有几条不成文的规定,首先不能问候最近对方在干些什么。没人能告诉你自己最近在干些什么,除非你是他的直接上司,泄露国家机密可不是有趣刺激的事情,更何况是把这个泄露给立场相悖的敌国友人。其次也不要打听他们最近过得怎么样。索罗第一次发现这个秘密时还觉得从不有这样的客套能让人显得亲近。只有长期不往来的伙伴才会询问近况,每日接触的人自然觉得这问题太过多余。但对他们而言忽略这个疑惑并不可能是这么甜蜜的理由,因为导致这条规矩的并不是问题本身,而是它的答案。没有哪位特工说得出这段时间过得好与不好,因为有的时候杀人比放人生路更明智,有的时候写一整晚的报告比断了两根肋骨回到家要更糟,而不论什么时候这些苍白的形容都很难被人理解更别说得到共鸣了,哪怕它的听众是自己同行。

所以索罗拉着伊利亚坐在一家露天咖啡馆时也礼貌性地跳过了这些平庸而毫无意义的招呼,甚至同时省略了对方来到这里的意图,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尴尬。

所以,你还是要一杯意式浓缩吗?他甚至没有接过菜单,在服务员刚来时这么问起同伴。

是的,谢谢。伊利亚把背全都靠在椅子上,眼睛从服务员速记的笔头晃到另一个人的眼睛上,我猜你会点美式。

不,我要爱尔兰咖啡。索罗说,然后冲那位穿着围裙的年轻女孩儿笑了笑,和其他意大利人一样表扬她的零散的碎发没盖住漂亮的面颊。陌生的侍者走了以后他才收回视线,用同样的坐姿斜对着伊利亚。你从来没有猜准过我。

反正都是你的故乡。金发男人耸了耸肩膀,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仿佛他对这无关紧要的决定并不在乎。那位美国人听到这个敷衍后倒是露出了一个他过去经常看到的神态。

索罗吸了口气,与他对视的眼睛在半秒之后低了下去,与此同时那口气被长长地呼出来,他要陈述的结论总是短小精悍。说得没错。男性又抬起头来,与人聊天时还是喜欢看着别人的瞳孔。

但事实并不如此。索罗想。他乐于肯定自己的确有个第二故乡,甚至那个故乡的意义要比纽约留给他的大上许多,但那儿从来不是爱尔兰。他父亲身上的确流着爱尔兰的血液,这让他幼年时总是规律地去教堂礼拜。他的那些邻居小伙虽然在户口上也写着类似的宗教信仰,但他们却对索罗说不管是听牧师布道还是在教堂里打盹都一点也不酷。而对于七八岁的男孩们来说酷可是他们生活的第一尊严,也是他们确立小团体等级地位的重要凭据。那不吸引人的活动活动终止于他七年级的时候,但在此之前他已早早脱离了上帝的管束,爱尔兰残存的一点影响从反抗边缘变成了花边新闻里报道的皇家贵族、城堡骑士。他从来不相信童话故事里写的拔出宝剑营救公主的男主角会显得孩子气的,相反,他对成为一名绅士到有着几分向往。而能真正培养这类气质的地方只有伦敦,他离开军队之后的堡垒,那儿才是他的故乡。不过他也并不希望这世上有人知道他的这个秘密,一个合格的绅士总得给自己保持几分神秘感。

没想到你会出现在罗马。伊利亚说,他的语气比起迷惑更有些意外的感叹,索罗猜不出他在讽刺的是命运的巧合还是时间的流逝,但要他自己选的话一定是后者。

我总会来的,美国人回答,上次离开得太过匆忙,工作又完完全全变了方式,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来得及拿走呢。

很显然苏联人对这个回答有几分意外。之前你可没有说过……而且这也时隔太久了。

所以说你没猜准我过。索罗挑高了眉毛,手指沿着咖啡杯转了几圈,视线撇到路边行人被风吹起来的裙摆上。他觉得当自己用猜这个字眼形容对方的判断时,就已经为那人的推论给予了否定。因为所有可供观察的条件与案例没法转换成可被逻辑解释的模型,就像是赌桌上摩拳擦掌的人连自己输赢的概率都不知道,那么他所有的筹码就只能靠运气留住了。而任何一个精明的赌徒都知道,幸运女神只会亲吻能盘算出牌局的聪明人。

他推测在他合作过的人里头,想到他会来到罗马的一个手也数的过来。艾德里安总是知情的,虽然在被委派到意大利之前他总以为自己的上司只顾着枪子儿、导弹和镰刀锤子,对他执行任务时捡来的福利一无所知,可事实上那人猎犬一样的鼻子早已将自己的计谋嗅得分毫不差,索罗反倒成了那个盲目者。韦弗利那老狐狸估计也差不了多少,虽然他是在自己意大利行程几近完成时才现身的,但美国人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是韦弗利不知道、也没计划过的。那位英国海军情报官员与其说是一名管理者,不如说更像一位木偶操控师,他从来没想过那人到底是站在什么样的高度谋划局势。他在开始起了这个念头时就劝解自己得尽快忘记它,更别因好奇去试探揣摩——即便他热衷于给自己贴上冒险者的标签,索罗也总归是爱惜性命的人。

与此相反,嘉比和伊利亚可能早就记不清楚他当时在罗马经历过的种种细节了——不是说他们忘乎了文奇盖拉夫妇高超的反间谍能力,赛车、快艇、小岛危机,他们身处的陷阱、经历的变故,而是那个时候索罗的伪装和他遇见的传奇。不论是因为古董商的身份顺走的哲学家手稿,还是在维多利亚的地盘上所见所触。他似乎没把自己在罗马的全部行程告诉过自己同事中的任何一位,哪怕是醉酒后玩笑般的蛛丝马迹也不曾露出。那便是了,他们既然从不知晓,也就更不会有任何想象。

美国人在伊利亚安静了一会以后开启了别的话题,他像是有意无意地谈论起这座城市的变化来。古城数百年的石板路上烦人的早已不是因为阴雨潮湿而生长出阻碍行走的青苔,而是好些独一无二的街道被统一标准的柏油水泥所取代。他说起罗马时还会讲起那些别具匠心的建筑,最后却落脚在现代的字眼上。

伊利亚在接过话语来的时候反倒没联想过那么多,好像与美国人相比他的祖国才是更年轻的那个,索罗一下也说不上来他到底该算辉煌长寿的俄罗斯孩子还是诞生不久尚未成年的苏联人民,他只知道伊利亚对过去的执着似乎比不上自己那么强烈,仿佛历史是一条河流,而他住在沙漠里。俄国人叹了口气,把陶瓷的咖啡杯在桌上挪了好几圈才用一种恍惚的语气说,是啊,我昨天还刚去了一趟斗兽场。

男人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下意识地朝对方手腕上瞥了一眼,曾经也在他口袋里留过夜的钟表露出半个身子来,依旧滴滴答答地走着。他看得出来它的主人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块手表,但表带上在十年间仍然多出了些划痕。这次没有被人抢劫了?索罗问,语句的最后带着一丝笑意,等他回过头来时才想起和苏联人讲这样一个笑话似乎不太恰当。

不过伊利亚却很快认识到了这句话的本质,他面容放松,朝同伴露出一个微笑,不是标准的克格勃那种。即使有,这次我也不是建筑师了。他说。

看来他在与自由世界合作的几年里还是学会并接受了不少新事物,索罗想,甚至比自己刚离开这个秘密组织时还要进步许多。之前,他在自己的服役期间时总是喜欢当活跃气氛的那一个,他在任务最紧张的时刻给两位同伴说上一些俏皮话,试图让他们脑袋里绷紧的弦恢复点张力,但伊利亚总是最不买账的那一个。他有板有眼是非分明的纪律容不得玩笑,而索罗作为一个娱乐到底毫无既定准则的人在任务执行期间说出这样的调侃总是让对方坐立不安、心有余悸。情况在自由与规整合作的一年之后也并没有多少好转,嘉比作为铁幕之下的润滑剂偶尔还需要请自己的上司出面才能调停。这让美国人十分想窥探如今是谁有这个能耐改变了伊利亚那副过度敏感的变色龙状态,竟然也可以被人开上与他父亲有关的玩笑却并不愤怒。

我还以为你会说那是因为这次你没有深更半夜单独去古城观光了呢。美国人说。

我想这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金发男人回答,白天目标太多,就算小偷盗贼四处流动他们也不会首先找上我这么高大魁梧的人开涮,他们应该会找——他拖上了音调,眉毛抬起来眼睛在索罗身上晃了一圈,会找穿着高级品牌西装、牛皮鞋不沾染灰尘、头发打理得不掉一丝碎发、长相斯文的外国人,最好还有点美国人样子,钱包里都是美元,被偷了还傻不拉几的给人小费。

索罗一边听着一边煞有介事地点着脑袋,对,没错,因为我猜想美元在全世界更有诱惑力一些。而且他们也知道苏联的钱币没什么好偷的,反正无法兑换、无法购买,只能烧了取暖用。他在说话时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那人到没有双手抱胸、食指越发急促的敲打着胳膊。你看,说到底有些国家还是没得到世界认可。

你企图激怒我的水平越来越低了。伊利亚短促地笑了一下,这让索罗有些失望——你让我很失望,他把美国人的心理感受说了出来,叹了口气后微微皱起眉毛,称呼了对方的代名词,牛仔。

我可并不想在公众场合之下激怒你,你要是再掀掉桌子可没有人给我们两报销了。

给你。

他们还会允许你没事砸坏东西吗?你从没跟我说过你的头儿有这么仁慈。

我没跟你说过的事情恐怕比罗马教堂里用到的颜色还多。

其实他们之间能说的本就不多,索罗知道。他们可以谈论对方的枪支外观粗糙、冲击力大,是个惹麻烦的家伙,但绝不能谈论起它的型号来由和开发方案;他们可以交换彼此单独行动以后给对方带的礼物,却绝口不提自己到底去了哪儿,尽管有的时候礼物就能说明一切。他想着他们的生活被一桩桩该死的任务割裂开来,从来不曾有什么可以推定计算的轨迹给人以期盼。也许唯一的相通之处只是他们都属于暗夜,可即便都行走在阴影之下,他们之间也还隔着两片明亮,许多话语在其中耗散,余下更多本来就只能徘徊在自己的黢黑里。

这儿让我想起的过往事比我预料的还要多,尤其没想到还碰上了你。伊利亚喝完了咖啡继续说道。不过想想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哦,听起来对我来说可是件好事。美国人说这话时总觉得金发男人会举起手来一拳撞到他的肩膀上,就像他小时候那些当面互损的同龄玩伴一样。但是伊利亚并没有,他只是摊开双手,扯动了一下嘴角。

你知道我是克格勃最优秀的执行人,苏联人说,他那自顾自的语气低下来,仿佛有一团雾气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不过那句评价仅限于跟你合作——跟你交手以前。看你营救嘉比那次是我第一个失败任务。

这个事实对于索罗来说明显是崭新的,他讶异地抬高了眉毛,却只看到对方蓝色的眼睛往远空中游移过去,没有焦点。他的表情并不苦恼甚至有些感怀,似乎是对多年前还带着些浮躁与傲慢的自己的释怀。看来第一次总是给人印象深刻的。索罗说,可惜我第一次失败时对手可不是你。

那次我因为你开坏了刚配置的新车、狠揍了东柏林的夜巡警察、暴露了KGB的行踪安排,虽然也是在我们自己的领地,最后触犯了这么多条我本该避免的规定后,也还是没有成功拦下你们。那天晚上我回去以后一直想着的是第二天得找个方法了解了这个失败,最后我站在安全屋里看着天一点点亮了起来。他沉默了一刻,仿佛需要积蓄很多勇气才能把整个故事拼凑完整,那使我想起了我父亲的处境。

实际上,伊利亚,你也破坏了我的计划——最后我的上司给我的总结也是任务不成功几个字。他耸了耸肩,这下惊讶在他俩之间换了一个主人。那天晚上我也没怎么睡觉,起先是被艾德里安狠狠训斥到后半夜,之后是喝光了半瓶波尔多红酒,思索着怎么能让嘉比在两天内帮我找到她父亲。要不是你,我本可以在她的车库里成为她——即便不是她爱的人也该是她可以信赖的朋友,她一边笑着一边毫无察觉地透露完她所有的故事,然后我带着她去向可以自由呼吸的西柏林时,她应该视我作她的英雄。起码这一切本该静悄悄的。

伊利亚笑了几声,仿佛可怜起了索罗对自己的信心。我们两人被嘉比迷惑得可都够远的。

还有韦弗利。索罗补充道,他停顿了一会儿,声音立刻高了半个调,不过好歹没有一个古格拉等着我。

苏联人在这会儿已经不再愿意与他争辩了,他知道那是美国人的习惯,他不喜欢平静的湖面,他爱的是在纵深峡谷边缘行走的快感。但这只是我第一次失败里的第一个失误。

我知道,你因为伪装丢了你父亲的手表,这是第二项。第三次是我从水里救起了你,你一定不敢相信我这么不靠谱的敌方对手会救你吧。那天算你走运,我只是觉得我们联手的时候,克格勃的特工丢了信命我服役的日期就得望不到头了。

那是第四项,牛仔。第三项是我在酒店告诉了你我在文奇盖拉家的人身上发现了放射物质。我没想到你不愿意和我合作要单独行动——结果我一次简单的侦查被你触碰了报警器,差点没走出来。而且我们说过要隐蔽的,到头来还是惊动了文奇盖拉夫妇。

是的,是的,不只是惊动,甚至惊吓。索罗点点头,都怪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在明知是在竞争的情况下还把消息透露给别人的特工,我还在以为你根本就不想要完成任务。

我们当时被要求合作找出核弹的下落。金发人在说话时特意加重了动词的读音,在看到对方不怎么严肃的脸孔时长呼了一口气。

你太听话了,伊利亚。他张了张口,还想到了什么其他忠告词汇在嘴边拼装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他从新闻报纸和逃难者的口中能隐隐约约知道红色帝国的教育体系和方式,他也从那些零碎的残片档案里了解过伊利亚所处的环境和压力。能让他成功和快乐的诀窍要叫对方运用了说不定会带来比死亡更糟糕的事情,他思考了一会儿,伊利亚的表情正逐渐变得有些防备。他们之间的那层薄雾在重逢后因为往事浮现而散去,这些清晰的视野里索罗能看清的只有他们两人之间隔着的光亮实际也是无法逾越的阻拦。这让他们无法交换立场互相考量,甚至在很多事情上受到不同规则的限制,在他们之间翻译是无法达成的,因为语言受制于的情境相差太远。

几年之前伊利亚还曾对他说起于他而言,服从和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这和他们庞大帝国的构建运行是一致的。而美国则是来自于束缚之人对自由的渴求,对制度的不满与疑问。它们的原初变成了符号刻在文化当中,每个孩子在成长时被各自的星星条纹或者镰刀锤子凿出一个位面来,那位面成为了他们的自己的观点思想、枪炮和鲜花。无法移动或改变的位面竖起来,构成一座座孤岛,而那周遭连海水和风都没有。

 

他们在快走的万神殿的时候有关上一次留在罗马的回忆也要结束了。伊利亚手指随意捏动了两下,好像空中还藏着什么秘密一样。他说起他在酒店同嘉比道别之前本以为自己能得到一个吻,哪怕只是象征性地碰一碰脸颊;他说他收拾行李时本以为自己能带着一丝对美利坚祛魅后的不高兴而离开,但所有这一切在电话铃响后全部成为美人鱼故事里无尽的泡沫。

索罗在这个当口想起了历史总是不断重演那句话,在瞥到他的交流对象以后又想起他们的最高领袖列宁坚持的另一个命题。不论是简单循环还是惊人相似,他只记得在他们准备庆祝的前一刻,初遇的杀机又一次浮现了,而且他甚至觉得那会儿伊利亚准备残害他的手段会比柏林来得更加暴虐一点。或许是因为自己导致了这位克格勃最优秀特工的第三次任务失败,让他很可能彻底断送前途;或许是因为几天的接触让伊利亚更加了解了自己的致命弱点;也更可能是他身上如同勋章一般的骄傲正被挫败感与责难蹂躏。他没有办法去判断这几者的分量,但好歹他找到了一个化解的方式。

不过我总算知道你们俄罗斯人也会有个人高于国家集体的时候了,索罗说,笑起来有点得意的样子被一缕光线掩盖起来。他听到自己身旁是一串长长的叹息,比起感慨更像是皮球泄了气的那种。他在地面上看着自己同伴的影子:他的肩微微垮了下来,原本总是挺拔的后背像受过太久光照而逐渐融化一般缩了下来。他走路的姿势也不再如当年那般敏捷轻巧,一团影子投在地上,移动起来总像是被拉扯的灰布。伊利亚?他叫着那个高傲的苏联人的名字,你有思考过如果韦弗利手中现在还牵着我们三个人的绳子,我们会在罗马做些什么吗?

我猜来到罗马的应该还是只有我一个人。他说。

黑发男人在这时像是对同伴的任务有些了解似的停顿了一会儿,他将话题转换到不那么危险的他本人身上。我从不知道你还会假设未来。

不,我只是在怀想过去。过去有那么多种可能却只偏偏发生了这一种。

在这样一个说辞里过去与将来成为了一体,男人想,因为曾经的改变必然影响眼下和明天。他从不知晓伊利亚也曾和他一样思考过无数种概率扭转的结果,那样的伊利亚仿佛不是他所认识的特工——他沉默严肃、永远承受着外来的力量却并不多疑。也许,如果世界真按赫拉克利特所说的那般,那么人也没有办法在不同时刻遇到两个相同的灵魂吧。

他们在记忆被重新注释以后顺着落日走到了岔路口上去。索罗没有和对方拥抱道别,甚至拍拍肩膀,他连挥手的动作都省了去,用意大利语说了一个期限不明的再见。他对伊利亚说他来罗马是因为想去一个拍卖会,但那拍卖会里有着文奇盖拉家族的许多珍藏品他却没再透露。那和苏联人没说出半点自己的来由是一样的,他想。

他们需要的从不是原因,也不是结果。他们需要的从不是开端,也非终点。如果世界真的建立在一个晃悠倾斜乌龟背上面,那他们需要的便只是平稳。如果他们真的是在光亮背面生活,那他们需要的只是两片不同的光束有一日能在光谱上聚拢融合。

如果,他不再假设,也许他们想要来到的,从来就不是罗马。


END

评论

热度(26)